白色信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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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有略微耽美倾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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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,星神消失无踪。但人们仍旧相信,星神在暗中庇护着这个王国。”
说书人温茨摘下帽子向人们鞠躬行礼,迎来了潮水般的掌声。
几分钟后,温茨正在收拾行李。一个女孩子跑了进来:“说书人哥哥,你今天就要走吗?为什么不多留几天呀!”
“莉莉娜,很抱歉。我不能再留了,下个月的第一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温茨把长笛放进袋子又装进行李箱里。
“7月1日?那还有好几天呢,你要去哪?”
“星天镇,听过吗?”温茨笑着把一摞书摆整齐又找绳子把书捆扎起来。
“噢——!星天镇!我在家翻出来的一本旧书上说那是星神的出生地,是这样的吗?我也好想去!”
“嗯,没错。”温茨不笑了,转头在行李箱里翻找东西,“那本书说得非常准确。”
“好吧,”莉莉娜想了想,“星神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呢?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结局好像不太像真的!”
温茨的动作顿了一下。他转过头来的时候,莉莉娜觉得他的眼神很古怪,像怀念,像不舍,像后悔,像埋怨。
“莉莉娜,太晚了,明天再讲吧。”
少年温茨在半夜特地跑出来看星星,要是星天镇的其他人知道了绝对会觉得很奇怪的。星天镇即使是白天,阳光不太强烈的时候都能看到闪烁的星光和斑斓的星云。
温茨在星神殿旁的高塔楼上藏了一个黄铜望远镜,可以仔细观察夜空。可他到那里的时候,却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一个少年,眼神很是迷茫。
“你是?”温茨觉得还是先打招呼为好。
少年歪了歪头:“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,我是星神。”
温茨怎么可能不知道星神呢?星神是星天镇一直在供奉的神明,是很多镇民的精神寄托。不过大晚上撞见一个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
温茨犹豫了一下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赛斯利亚,不过我只是天上的一颗星星所化,人们信仰我,可我该干什么?”
温茨努力的思考了一下:“就像一个普通的神该干的,倾听人们的祈愿,满足他们的愿望,守护他们……之类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温茨停住了,他不知道这个神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:“这……”
“那么神平常都住在哪儿呢?”赛斯利亚继续发问。
温茨现在才明白好像很多人都没有关注过神的日常生活:“抱歉,这我也不知道……不过如果你没有地方住的话可以到我家?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,但是看着赛斯西亚期待的眼神,他又觉得这个选择没错。
从此,温茨就和一位神住在了一起。
“住在12号的露西想要她的等级考试能达到优秀,这该怎么弄?”
温茨和赛斯西亚开始一起处理镇民们的祈愿,当然,不能让镇民知道。
“怎么总是有人求考试成绩的……我应该还能找到以前的笔记?那年我考的还不错呢,算术拿了满分。”温茨在书堆里翻找。
赛斯利亚在纸上打了个勾:“好,下一个。修钟表……”
“修钟表??原来镇子里的人这么闲吗?我去吧,你可以接着看看别的祈愿。”
“谢了,温茨。”赛斯利亚温柔地笑了笑。
温茨回来时已经是午夜,赛斯利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手里还握着羽毛笔。温茨俯下身轻轻在赛斯利亚脸上吻了一下。又把顺路带回来的一大束白色满天星在他鼻子下蹭了蹭。
“唔……温茨?你回来了?”赛斯利亚坐起来揉了揉眼睛。他的视线转到那一束满天星上,立刻变得像个小孩子般兴奋。
“哇——好美的花!这是送给我的吗?”
“当然。”
温茨是在回忆里睡着的。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和赛斯利亚在一起的时光了,而今天晚上,温茨久违的做了梦。梦里都是星星、杂乱的书、满天星的淡淡味道。第二天起床时,太阳早已开始照耀大地。温茨来到酒吧大厅,打了个哈欠。他一晚上都在做梦,基本没有睡好。
“温茨哥哥——!你说好要给我讲星神的真正结局的!”莉莉娜跑了过来。
“嗯,”温茨还在努力的记住那个梦,“马上开始了。”他放下咖啡杯,清了清嗓子。
“其实,星神并不是隐居起来了。因为他最好的朋友的一个举动,镇子上的人们不再信仰星神。我们都知道,如果不再有人信仰一位神,那这位神就会慢慢消逝。星神就是这样。”
“啊……原来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吗?”莉莉娜有些失望,“但是全国各地也经常有星神现身的传说,据说星神出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满天星,也有很多人对星神的祈愿得到了满足。这又是怎么回事呢?”
温茨苦笑了一下:”可能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吧。”温茨低下头去。
那是他对赛斯利亚的歉意啊。
“莉莉娜?你在吗?”一个男声从远处传来。莉莉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:“是我哥!我猜他不会愿意让我听你讲故事的,我马上就走!”可是晚了点,一个人已经推开大门进来了,皱着眉头,看起来很是不高兴。
“莉莉娜!我告诉过你不要到这里来,如果遇上什么人——”
“克林顿·布朗,我不傻,不用你像一条猎犬一样跟着我。”莉莉娜看起来冷静也愤怒了许多。
“布朗大小姐,我是你哥哥!我有权保证你的安全!”名叫克林顿的少年的愤怒一点也不输莉莉娜。温茨正打算偷偷溜回房间,但克林顿率先盯住了他:“你是那个说书的?现在还没到晚上呢。”温茨干脆摊开了手:“是的,不过我有必要说不是所有人都在晚上听故事。”
“你在讽刺我?”
“并不。”温茨的语气是很少见的礼貌,而且又把咖啡杯拿了起来,“只是我认为没有人是需要别人时刻看着的。”
莉莉娜看了看温茨又看了看她的哥哥,不安的走来走去,慌忙间扯掉了一张桌子上的桌布。桌子上的杯子盘子全都摔落下来,克林顿及时闪开,而温茨因为抓着咖啡杯,左手臂都被玻璃碎片划伤了。
在那一瞬间,克林顿的表情发生了极为奇怪的转变。有些像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。他很快从身上找出了医药箱,温茨对他为什么要携带医药箱表示怀疑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莉莉娜被吓到了。
温茨扯开袖子看了看:“小伤,不要紧。”
克林顿还保持着那种奇怪的表情,语气也变得坚定了:“必须处理一下。”
温茨看了他一眼:“免了。”
也许是温茨的这种语气太令人不爽,克林顿又恢复了刚推门进来时的那种状态。
“莉莉娜,我去拿行李了。”温茨把咖啡杯在桌上放下,“摔碎的杯子盘子一会我来赔偿。”
“其实,神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不可接触的。”少年温茨兴致勃勃地向人们讲说完。可他没有想到,这番话引起了一些与他所期望的相反的效果。
“亵渎!怎么可能!”
“亵渎神明!!”
“不……不是……”温茨很慌张。晚上,他发现赛斯西亚状态也不太好。
“你没事吧?”温茨又担忧的看了看正咳嗽着的赛斯西亚。
“没事,”可赛斯西亚脸上分明没有一丝笑容,“只是人们的信仰之力减弱了而已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温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信仰之力就是神的半条甚至是全部的性命,如果不再有人信仰一位神,那这位神就会慢慢消逝。
后来,赛斯西亚的身体越来越差。
“温茨,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。”赛斯西亚即使已经要在床上休息也依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。
但这怎么可能呢?
一个星光灿烂的晚上,温茨知道没有人再信仰星神了。因为那天十一点,窗外明亮的星月光照在赛斯西亚脸上,他就在月光中慢慢消失了。那样子像破碎,也像淡化。没留下一点能让人回忆的东西。从那天,星月被太阳照的看不见时,他就决定了以后要成为一名说书人。至少,别再重蹈覆辙了。
温茨惊醒过来,发现自己正靠在马车的窗边上。“最近这是怎么了?”他晃了晃头,想让自己清醒一点。
“杀死神的人将获得像神一样长的寿命和不老的容颜。”这是真的,可对温茨来说,那并不是一种恩赐。
正相反,那让他一直对赛斯西亚进行忏悔。
7月1日,温茨来到了星天镇墓园的一座坟墓旁。
其实坟墓下什么也没有,墓碑上只雕刻了一颗粗糙的星星。但是温茨知道那是为谁所建的坟墓。
他把一束白色满天星轻轻在墓前放下,恍惚间耳边又响起了什么。
“哇——好美的花!这是送给我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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